以默其实在艾维克身边待了那么久,其实大概已经清楚了他的矛盾关键,他看起来很多时候都是阴沉又心理变态,但是他其实是已经清醒地认知到现如今整个维萨落帝国的社会结构甚至可以说是极度扭曲畸形的情况的人类之一。
可是哪怕他拥有了足够撼动整个帝国的权柄,他却依旧没有对目前的情况做出任何改变的想法。
或许有过,甚至或许实施过,但是很明显,最后艾维克依旧是大权在握的“帝国鹰犬”,表现出来的就是“平等而强烈地憎恨着每一个兽人”的姿态。
以默所背诵出来的有关于德拉克斯的名言似乎令老板恍惚了一下,随即,他抬起了头,对以默说道:“曾经是这样。”
在那一刻,老板再度被置身深海而不见阳光的悲伤所笼罩。
见完了老板,以默按照流程去了“极乐园”。
“你已经见到念语了吗?”司宸在听到以默说这话的时候很明显是有些高兴的,鱼尾的摇摆激起的阵阵水波在以默的腿上拍打,带着些撩拨似的痒意,“以默,谢谢你。”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够帮我保护好他。”
如果不是因为念语的父亲,司宸根本就没有机会从人类的手中逃出来。
而如果不是因为司宸,念语的父亲和母亲也不至于走向那样惨烈的结局。
“嗯,我明白。”以默将耳坠放在司宸的手上,等待司宸将其中的地形图刻录完毕。
随即,以默开了口:“司宸,艾维克已经确认要让我在‘典礼’上表演了。”
“德拉克斯机械蝶的破解方法我也已经弄清楚了。”
这话令司宸微微一僵,曾经那种蔓延至浑身所有神经的疼痛感仿佛席卷重来,司宸的表情甚至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这段时间和以默的相处是司宸难得的喘息时机,以默甚至不需要他维持温柔的神态或是用幻术维持俊美的面容。
他知道,苍白的僵硬的假面被揭下,可是里面藏着的仍然是是个空洞苍白的灵魂。
但是以默并不在意这些,她总是会毫不畏惧地拉近两人的距离,正如此刻,她轻轻地抱住了司宸。
“大人,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以默的声音动人极了,她的拥抱更是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温暖,司宸僵硬地抬起手,却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回抱住以默。
很多时候,他都很好奇,自己在以默的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明明应该知道,他就是一个丑陋的,即将堕入深渊的胆小鬼而已。
以默说憧憬他所描绘过的那个未来。
可是就连他自己却几乎都要想不起来,他曾经为他们阐述过怎样的理念,又描绘过什么样的未来了。
在熬过了德拉克斯机械蝶的第三次振翅之后,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毒素所侵蚀。
“大人,现在你感觉舒服一点了吗?”
听到这句问话,司宸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那笑容僵硬到可以用丑陋来形容,却是难得的发自真心。
以默和司宸原本设想中的还是不太一样,在面前这具皮囊中,藏着一个疯狂而有力量的灵魂。
这让司宸第一次想要尝试,展现出真正的自己,甚至是控制不住自己那种,想要戳破以默的从容,验证她此刻的温柔是否不过是虚伪面孔的欲望。
“以默,我需要你帮助我们找到德拉克斯机械蝶。”
“我知道。”
“以默,我其实一直都只是利用你而已。”
“我知道。”
“以默,你知道你已经被艾维克发现了吗?”
“我知道。”
竟然是真的,什么都知道吗?
没有用人鱼族天赋的他此刻的声音正如同生锈的琴弦摩擦,他看着面前的以默,难得的哑了声音。
随即,他伸出手,抚上了以默的脸,再度开了口。
“以默,‘黑火’需要我,所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活下来。”
“不惜让你因此而受尽折磨得死去。”
“大人,您曾经说过,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为自己选定的未来赌上一切。”
以默的态度依旧是温和又从容的,她说着这样的话,就仿佛真的毫不畏惧死亡。
“我不过是在用这些说辞洗脑你们而已。”
“啊,是吗?”以默笑出了声,抓住了艾维克的手,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可是,大人,我相信了它。”
“相信了是吗?”
极乐园的某座冰川之上,艾维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终于控制不住地阴沉了下去。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不可理喻的蠢货!
狂暴的精神力溢出,在冰川山谷之间回荡,细碎的雪花细细密密地落下,随即便呼啸着汇聚成一团,带着天崩地裂的架势俯冲而下。
艾维克本来并不打算去窥探以默的心上人到底是谁,他觉得自己对这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