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醒了过来。“是给大长老留下那道剑意的人,他应该也是把你们的先皇困在这里的人。”陈常名手掌贴紧榕树,榕树的躯干里好似有万千某种狂暴的东西,它们在其中到处冲撞,好似要冲破出来一样。“左右副使也给抓住了,他们说好像听大长老提起过,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正是他导致了先皇跟公主的失踪。”锦素又说。“先皇已经死了,公主估计也已经遭遇不测。”亲眼看着先皇的身体化作尘土的洛守君略有颓然,南疆各部的皇帝居然会被人囚禁致死。“你们后退一点。”陈常名没有注意两人说话,他一直在想那个幕后的人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两人依言向后,直到退出了这一片水面才停下。陈常名站在树下正好处在这片水面的中心位置上,他运转气机在周身环绕,压缩之后猛然释放出去,气机像是平地而起的龙卷,这片平静的水面忽然就给搅了起来,水面支离破碎,无数水滴腾空而起,地面上忽然就干净起来。那些水滴浮在空中,地面之上一道朱砂大符赫然醒目!“这是——”陈常名盯着大符看的有些触目惊心,这道大符以榕树为体,又以风族先皇的躯体为阵眼,朱砂大符刻在此处,形成封馈大阵,怪不得南疆气机运转如此古怪,全是因为有人在此处做了手脚。“这是什么?”洛守君不认得道家符录,更不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那棵树里面——”而锦素感觉到了榕树中那股狂暴的力量,榕树好像是盖在此处的盖子,而现在这盖子却有着被掀翻的危险。积蓄了这么久的天地气机,如果在此处猛然爆发出来,恐怕整个谷底都会被埋葬。用来当做真阳的先皇的身躯已经化成了尘土,这种时候又到那儿去找另一个人当做阵眼?榕树的躯干忽然迸发出一阵脆响,好似被烤焦的干木柴,又好像是开始裂开的树皮。“来不及了——”陈常名看着已经退到远处的洛守君跟锦素。“掌教师叔,难道让我来南疆就是为了这件事么?”陈常名抬起头看着北方武当山的方向,却是看见了头顶漆黑的雾瘴跟飘在空中的那些水珠,还有浮在空中泛着光亮的那些小生命。“陈常名,你干什么!”洛守君看着陈常名不知为何走向了那棵榕树,她的心底忽然闪过一丝不安。陈常名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他走向了榕树,然后转过身,依着风族先皇留下的痕迹把自己的身体贴到了榕树上。“你在做什么!”洛守君大惊,刚想跑过去阻拦脚下却猛地一颤。眼看着陈常名被那榕树的躯干重新包裹了进去,那些原本被洛守君砍断的枝干重新生出,一圈圈的将陈常名给紧紧围住。陈常名用自己代替了风族先皇,成了新的阵眼。再没有办法破解大阵之前,这是唯一的选择。浮在空中的水滴哗啦啦全都落了下来,聚集在一起重新成了一片平静的水面,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震颤的地面也随之安静下来,洛守君跑过去跑到榕树跟前,看着正在慢慢闭上闭眼的陈常名。“不要救我——”陈常名对着已经举着短刀的洛守君说了最后一句话。“为什么——”洛守君颓然坐倒在地上,旋即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下来,她没有得到陈常名的答案。心如止水。张福兴曾经说过自己的这个徒弟心如止水,无他无我。你在大师兄的脸上根本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他好像一直都是这般的平和,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的心情泛起波澜。他觉得该去做的事情自然就去做了,就像是在未名山救人,也像是让自己成为新的阵眼,没有特别强烈的为什么,他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然后就这样去做。心如止水,顺其自然。一如道法自然。